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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 班
  • 作者:急诊科 娄永洁 2017-4-7
  •     2月26日的一夜,比平时来的更热烈一些。那是一个周日,我值大夜。
        身经百战,已然多了几分看破红尘的淡然,可周末值夜班还是总让我有种奔赴战场的激昂,前半夜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入睡。可谓越努力越兴奋,数羊数到心里发痒才迷迷糊糊有了倦意,无奈离接班的时间只能以秒计时了。闹铃如约而至,空灵的轻音乐却如平地一声雷响,灵魂被炸出了窍似的,心里突突的怎么也找不到自己,好在我意念深厚,迅速修整元神,麻溜让它归位。责任厚重,现实和思想总不能游离太久。
        夜已深,外面已然没有人,很安静,有那么一霎那竟然让人轻信黑夜它本就如此肃静。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,一片灿烂,夜间清冷的小风撩拨得人微微发颤,我下意识地拉了拉松垮的毛衣,抱着膀儿,缩着脖儿,一遛小跑儿奔向急诊室。我说:“宗儿,我去趟厕所,要不一会儿没时间。”
        急诊的大厅里平日停放的五辆平车没了踪影,却并没有显得宽敞,人来人往,人来人往啊。如果不是走廊显示屏幕上自顾自走着的时间,这片通明的灯火简直就乱了白昼的真哪。鹤一看到我,眼里立时闪着光芒,我晓得那不只是看到了希望,而是抓住了。深吸一口气,我说:“来吧。”我拿起了物品交接本,她拿起了手下的记录本开始了内科的外科的,新来的留观的,躺着的坐着的……一一交代。细致人做事,明白人听事,一点不费事儿。病房没有床位,急危重症患者急诊留观,急诊已是满员,再加上这不断地来诊患者,平车上、病房座椅上全都是人,急诊显然严重超员,就像一个超载的大货车在爬坡,艰难地挪着。从留观室一到三,从病情到其他,纵使中间被换液划价等打断了数次,她仍事无巨细交代得特别认真,我听得特别踏实。是啊,慎独是一种素养,一种精神,这更需要交接。
        回到分诊台,交班仍在继续。她说:“记得坐着那几个病人,有床了先给她,然后是他,再然后……”她说:“记得7床监护的老大爷总去厕所你看着点儿,10床肺栓塞的你注意点儿监护,11床心律失常刚恢复窦律观察着怕有反复,还有……另外抢救室……”她说:“记得我借了监护仪,借了吸氧瓶,有欠条记得明天还……”她还说“……”
        我这心里跟上了弦似的,越拉越紧。不得不说,我平时说有时候真觉得我的脑袋跟电脑似的,这真不是自夸。鹤抓住希望美美地下班了,而我连希望的尾巴都不知道在哪里。漫漫长夜,且熬着吧,还好有我的搭档们,并不孤寂。
        眼下的治疗处理完毕,我再一次转起了病房。大厅里不见踪影的平车这屋那屋的都没闲着,承载着一个又一个生命,抚视着急诊室的角角落落。我看看这个,看看那个,躺着的坐着的那一张张憔悴的脸,真真地让人心煎熬。有人半坐着吸氧,喘着粗气,身上监护仪的导线起伏着;有人侧卧着,佝偻着身体;有人斜靠在座椅上,输液的手不自然地寻着依托,姿势真心是累……我走进去,梳理下他监护的导线,拉了拉他的被角,看了看他输液的手,心里一直琢磨我还能再做些什么?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?走出来略有些沉重,责任事关生命,势必尽心尽力而为。
        消了显示屏上几个呼叫床号,时间又一次跳了出来,已然过了零点。雅竹带病人去做检查,抢救室里宗儿帮着病人翻身,呼吸机不甘寂寞,偶尔发出几声“滴滴”好让人知道它也在忙碌着。我打开急诊的大门迎接停在门口的车,这周末的大夜啊,它怎么可能会清静?